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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春天不是读书天,夏日迟迟正好眠,秋有蚊虫冬有雪,收拾书包好过年。”

【垩空】玫瑰之约(1)

这是初阶段的胚子1,全写完会大删大改一次,半成品就不污染tag了(つД`)ノ打扰致歉!!!!

材料:

陌客在跨越车水马龙的街道时,发现一朵沾满血污的白玫瑰失落在街道上,皱巴巴的惨不忍睹。

他鬼使神差地捡起玫瑰揣在外衣口袋里。

第二天清晨,他一起床就看见脱在地上的外套底下多了一个少年。少年遍身伤痕,闭着眼,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。

 

//以玫瑰战争为参考,非考据向,存在简化、怪力乱神与篡改//

 

“一直在下雨啊,”新继位的皇后扒着窗沿望着泥泞的石道,“看来沃里克又有借口了,爱德华在这里总是搪塞我!他总担心这担心那的,这么一看我倒更像是国王了。”

 

皇后重重地关了窗。

 

“出去!”她扭头对着垂头待命的宫女们说。

 

“等一下,”皇后一用力把墙上的画像扯下来,“把这个烧了。”

 

“皇后陛下,这是神圣的安茹玛格丽特女王的肖像!圣物不可烧毁。”

 

“已经是过去式了,你口中的这位神圣女王正像个老鼠一样窝在肮脏的苏格兰呢,我命令你烧了!”

 

“所以我该怎么办,在这件事上爱德华已经和我吵了一次了。'沃里克是大功臣,伊丽莎白''没有沃里克就没有今日的国王','我有我的考量,你又何必操心呢',他最后就反复拿这句话搪塞我……母亲?母亲?”

 

一个中年女人坐在矮几后,她没有像这个年轻皇后一样换上亵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而是一直沉默地、端正地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,烛火在她若有所思的眼珠里跳跃。

 

“不要问问题,我在做法事。”女人说。

 

皇后抽了一口气,她迅速坐到女人旁边低声呵斥。

 

“母亲!我们会被砍头的!这是死罪,这是巫术……”

 

“嘘,你会说出去吗?”

 

“我当然不!”

 

“那就没人知道,”女人泰然地揽她过来看着镜子,“你看到了什么?我的孩子?你身上淌着河神的血液,我们家的女儿都受着神灵保佑,只要你用心就能看得到。”

 

“我……我看不大清楚,一大片白色……母亲,这是什么?”

 

女人把手慢慢贴近镜框,接着她的手指竟然探入镜面伸向了虚空,皇后屏住呼吸追随着她的手指看向镜内的世界。

 

那块朦胧着白色光晕的色块逐渐变小,最终缩成了一小团凝实的花苞,即便是隔着昏暗斑驳的镜子,也能看出它的小巧精致。

 

“这是守护我们伍德维尔家的'灵',在你和约克家结合后(约克家的标志是白蔷薇)就长成了一朵花。你看,你看它就要开了啊,”女人神态温柔,像注视着襁褓中的婴儿,“它会连接着你和爱德华,也会扶助着你坐稳王位。只要有它在,外人就不能轻易撼动我们的根基。”

 

女人的手微微一抖,下一刻,一朵白色的花苞被她从镜子中拿出,花苞在她手里一颤颤的,在烛火间像是新生的婴儿,不胜娇弱地啼哭瑟缩着。

 

“拿好它。只要有它在,沃里克,还有国王的那几个兄弟,他们都不会是问题。”女人说着,她珍重地将花朵递给年轻的皇后。

 

 

 

“那是谁?”皇后对着国王耳语道,胸口别着一朵半开的白玫瑰花,“我之前没见过他。”

 

“他叫阿贝多,只有一个象征性的爵位,”国王按住她的手凑过来,“不要声张,我对外宣称是恩人的孩子。”

 

“他父母作为我父亲的同党一起被疯后(“疯后”指安茹的玛格丽特)处以叛国罪绞死了,”爱德华一边耳语一边对着一个醉醺醺的胖贵族举杯,“我收他入宫照看。”

 

皇后知道丈夫打的什么算盘——将其父母的领地及其附庸一并收入囊中。现在又抹杀掉他的社会地位,这意味着彻底不用归还占有的财富,这个孩子还要对此感恩戴德。伊丽莎白皇后了然地笑笑,转开目光看向近处的宾客。

 

阿贝多垂着眼睛将盘中的食物分成段,再切成碎块捣烂,旁边的女孩犹豫地看着他。

 

在宴席上,男女是插空坐的,确保着左右和对面都是异性。阿贝多旁边坐的正是“造王者”沃里克伯爵的小女儿。她的父亲是朝内如日中天的手握实权者,在近一年内日渐膨胀,甚至在公开场合对皇后出言不逊,拥兵自重。

 

小女儿没有她父亲身上的骄矜气度,她快速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皇后与国王,小声提醒阿贝多。

 

“快停下,刚才皇后在瞪你!”

 

“安妮?多管闲事!”她的姐姐从对面看过来,“好好吃你的饭。”

 

安妮和姐姐赌气地互相看着,阿贝多低头避开两姐妹的磕磕碰碰,继续把碟子里的肉泥捣得更烂。

 

 

 

阿贝多翻开书页,发现里面夹了一页信纸。沃里克伯爵的小女儿在里面留了消息。忐忑不安地向他解释宴会上的唐突,还向他道了歉。

 

阿贝多想了想,给她回了一封信,谢谢这个女孩的关心。而等他放了笔,封了信口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将信送出去,他只是名义上的贵族,唯一的“领地”就是自己的卧室,还有随时被翻检审查的风险。

 

但这个男孩没有唉声叹气,他站了起来,周身的气质一变。接着阿贝多褪下外衣与长袜,扔开叮叮当当的金属腰带,他轻轻一跳落到了桌子上,下落时悄无声息——他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猫,阿贝多轻盈地一跃,从窗口跳出,踏入月影里跑远了。

 

在新的国王没有入主王宫时,在国王父亲还没有被亨利六世处死前,他仍是有父母的。印象里他的父亲就没有真心笑过,他总是步履沉重地在房内走来走去,对着下属和仆从发号施令,他的母亲也是这样。在红白玫瑰家族的焦灼争斗、战局几度反转中,作为未长开的幼子,阿贝多的父母对他的关心止步于是否还活着,唯一关心他的似乎只有家中秘养的女巫。

 

是的,女巫。

 

那时候贵族会偷养女巫,对敌人下咒也好,给自己保命也罢,他们抓着这些方士如同抓着底牌,在那个朝不保夕的战火年代是公开的秘密。女巫没有辜负期待,她给了父亲很多建议,教他读心术,还为家族的族运做出预言。

 

她也会教皮里士勋爵的小儿子保命巫术。

 

“用人类的两条腿跑不是最有用的,密道的尽头是绞刑架,你的敌人怎样都会找到你。你要学会伪装、变成动物,”女巫按着他的头说,“我看得出你有天赋,愿意学吗?”

 

小阿贝多畏缩地看着她。

 

“你要认清现实,”女巫把椅子拉过来坐到他对面,“敌人不会因为你是孩子就饶你一条命,明白吗,你的父亲如果输了,就是叛国罪。”

 

和英武不凡的哥哥们相比,阿贝多显得瘦小极了。或许正因为他正在发育体格,变成黑猫的过程并没有他想象的痛苦。女巫用绳子固定住住他的手脚,给他灌了些酸腥的液体,接着把这个晕头转向的男孩浑身涂满各种鱼的内脏汁,最后敷上草泥裹到毯子里,几个仆人拉着毯子把他死命地勒。

 

一开始是浑身软烂发热的,阿贝多歪着头一口口把药汤吐出来,他险些提不上气,更别提尖叫了。阿贝多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像是刚成型的乳酪做的,它们统统酥成一团浆糊,完全是依靠着几个仆人的支撑才没有倒地。可怜的幼童吐了很久,多到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体里到底存着多少液体,绝望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着。

 

女巫指挥着仆人们提来一桶桶沸水,把他连人带毯子扔进了大木桶里,但他感觉不到温度,只觉得周身突然一轻,像是要和这热水融为一体,即使水位没过口鼻,他仍能自由地呼吸着。浸在水中的阿贝多渐渐止住了哭泣,他的身体像是灵态的鱼,轻轻一抖便从毯子中游了出来。

 

灵态的鱼从水中探出头看着女巫。那人正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。

 

 

 

“啊!”安妮突然对着窗外叫了一声。

 

“你怎么大呼小叫的?”她的姐姐走进来,手里提着一块白色布料,“要是妈妈瞧见了又要指责我没管好你。”

 

安妮瞄向窗外的猫咪,它正躲在阴影处冲她摇着头,嘴里叼着一封信件。

 

“对不起,”安妮挪动着脚尖咕哝,“我会注意仪态的。”

 

“你呀……”姐姐无奈地笑了一下,“都是准备成婚的年龄了,就不要这样没有风度地咋咋唬唬了。”

 

安妮点头应着,她转过身迅速关了窗,然后向右边移了一个身位,挡住姐姐看向这边的视线。

 

姐姐把手中的裙子递给她,示意妹妹看它的精巧工艺。

 

“好看啊,”安妮翻来覆去地摸着,“这不比皇后的裙子差,这是给我的吗?”

 

“法国贵族献给父亲的,女眷们都有。”

 

“这绸子!”安妮喜滋滋地拿脸贴上去蹭,“这么细腻的料子!还有这个花色我也是第一次见”

 

“父亲说等到我们的婚礼会给我们准备更美丽的裙子,”姐姐感叹着,“要把我的妹妹打扮的和皇后一样出尘。”

 

“像皇后一样美呀……”

 

姐妹两个突然一起傻笑起来,窗外的黑猫百无聊赖地扫着尾巴伸了一个懒腰,然后把信留在了原地,跳上房顶跑远了。

 

 

 

与此同时,皇宫。

 

皇后叹着气坐下来,她把花枝小心地从胸口取下放到桌子上。

 

这朵花从镜子中脱出后从未回应过她,她感受不到这朵花的灵性,各种方面上看都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白玫瑰。在这之前,她取了最新鲜的水浇灌它,尝试着对它小声念咒,最后这个无计可施的皇后把它戴在衣服上,被动地等待着“灵”的苏醒。

 

花朵半开着,在深色的黑橡木桌上显得饱满鲜活,皇后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呼吸。但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,这种错觉常常发生,等她真正贴近花瓣时便会发现一切都是幻象。

 

皇后失望地扶着腰站起身,她忧心日渐壮大的沃里克伯爵,也忧心自己不久后出世的孩子,可是“灵”自始至终都沉默着。

 

 

“皇后对不守规矩的人会很不客气,我父亲说……”安妮在信纸里写到,“我父亲说她抢走了很多婚姻和爵位许给自己的亲眷,还挤走了父亲的很多亲信。”

 

她把信交给蹲在窗口的黑猫,黑猫躲着她摸向头的手跳开了。

 

“你个不亲人的小坏猫,去吧,快去送信吧。”安妮向他挥了挥帕子。

 

安妮微笑着看着猫跑跳着远去,开始憧憬自己的婚事,这三年里父亲总说会有好夫婿,今日说许给法兰西王子,明日又说许给某某伯爵的儿子,到最后又许诺为她们争取到国王的弟弟。一开头父亲是志得意满的,他满脸红光地抓着她和姐姐的肩摇来摇去,可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便愁云惨淡了,在家里喃喃骂着皇后的坏话,对两个女儿嚷嚷起来发着脾气。安妮天真地点着窗台想,世界上没有父亲办不到的事,他可是造王者呀!

 

阿贝多跳入房内钻到帐子里,旋即穿好衣服慢步走出来,两年的时间让这个少年窜高了一截,也长了一层薄薄的肌肉。他用手随意地把及肩的发丝束到脑后,开始坐在桌前拆阅信件。

 

当年的那个女巫在父母受审的时候便在英格兰消失了,她早早预言了此战必败,但母亲放弃逃往修道院的机会,只让女巫带着小儿子出走。于是当阿贝多和师父变成一猫一狗逃亡时,他们看到了一排高悬的头颅,有父亲的、哥哥们的,未来或许还有母亲的。

 

阿贝多忍着泪咬牙和女巫窜入更深的树丛。

 

女巫将他带到森林深处的秘境里,阿贝多瘫在地上喘息着。

 

“起来!”女巫变成人形踢他,“去找水,办不到就抛弃你。”

 

阿贝多没有抗议,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遵从她的指令,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师父说到做到,他没有野外生存技能,他需要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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